第39章 阴谋之下的布局

这片土地有一个故事,但是什么,董秋初不愿问,阿杏也不愿说。

竹山

天道院内

董秋初没有回一封书信,关于江湖传闻中,她火烧漳河程氏的事情。

现在人人都开始唾弃天道院,也有嘲讽的,嘲讽他们当初借着董秋初风光无限,唾弃名门正派教出的败类,但无论如何萧伯琛不信,那就天道院的人都不信,而杜清杯觉着就算是董秋初所传,那也有她的道理。

午膳时。

泼墨斋里,屋子中供着炭火盆子。

面对桌上的菜肴,梵佛道“小师妹,你说师姐会跑到了哪里。”

杜清杯无意的扒拉着盘子的菜“师姐也是可恶,旁人我不说什么,竟都不给我飞回一封信来。”

这时云纪推开了房门,寒气入屋,看到了桌上的菜“你们也是,我理过院内事,很快就来,怎么都不等等我,就吃上了。”

杜清杯心情郁闷不愿搭理,梵佛道“快别蒙气了。”说完指了指郁闷的杜清杯。

云纪放过大氅“呦,小师妹嘴巴嘟嘟的,是又在卖乖吗?”

“才没有,就是担心师姐了。”

云纪走着坐到桌前“哎呀~有个好消息听不听。”

梵佛附和道“究竟是什么好消息呀~”

“师父和我说,等过年后,我们去一趟琅琊苍雪庄。”

杜清杯则吐槽道“那里有什么意思。”

“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,到时梅花艳丽,他要办了一个赏梅宴。虽说是宴,实际啊,是给王氏小公子的相亲宴。”

梵佛瞪圆了眼“不会吧,小师妹,师父提议去的,不会要去与你说亲吧。”

杜清杯一个猛惊“啊?”

云纪招手示意向二位凑近“这个事情可很少有人知道,琅琊王氏王荣昌之子,十几年前流落在外,也是这今两年才找回来的喽。”

梵佛瞪圆了眼,捂住了嘴“哦哟,真的假的,藏着这么深啊。”

杜清杯则问“那是因为什么流落到外头的。”

云纪更是起劲“我先前随师父一起,到苍雪庄送丹,听庄子上的人说,那个孩子身子弱,被放到外面的一间府上养着,也不知因为什么,后来造了匪,照顾孩子的奶娘侍女都死了,失散后寻了很多年,才找到的。现在的王荣昌和那个赵夫人,可心疼的很呢。”

杜清杯耍弄着手腕的玉镯“真是可怜,寄人篱下接头乞讨。”

梵佛夹了一筷肉,送入嘴中“若不是师父,我也是如此境地。”

云纪道“有时啊,师父对小师妹,还真以为你们俩个是亲生父女呢。”

梵佛附和的点点头“是啊,有些事情,换到小师妹那里,再怎么的闹,师父也不生气。”

杜清杯疑惑道“没有吧,师父也凶过我的。”

云纪无奈的抿了抿唇“怎么会没有,师父对你可真是宠爱有加呢,我记得之前,大师兄和董师姐还有你,你们三个下山闯了祸,师父可把大师兄和董师姐打的老惨了,而你呢就是在祠堂里跪了一夜。”

梵佛激动的放下筷子“是啊是啊,那时并没跪一夜,夜里都是你睡去了,师父偷偷将你抱回泼墨斋里。还不让我说,让我把这个名义顶了。”

听完这些,杜清杯只觉得不可思议“确有此事?为何我竟没有一丝的察觉。”

梵佛又道“当然了,平日里的师父都是板着一张脸,只有看到你的时候,才会笑得跟弥勒佛似的。”

云纪继续附和“对对对,如果你不信,你明日一早去和师父说。”

“说什么?”杜清杯问。

“这些时日,大师兄不是因为尚幽的事,不愿搭理你嘛?你就去和师父说,尚幽对你出言不逊,心术不正。”

梵佛则赶忙阻止“哎呀,你快少瞎主意了,还嫌尚幽不够惨啊?”

云纪又道“放心,到时师父也只会训斥他,完事让他去肃桐阁里抄书罢了。”

杜清杯撇了撇嘴“可是……师兄很在乎那个人啊。”

云纪道“十几年的情谊和一个认识不到半年的小子,师兄还能凶啊?”

梵佛则无奈的叹气“云纪这小子坏的很,到时候弄的师兄不开心,别把我扯进来。”

杜清杯思虑一番,默默的在心里下了决定。

次日清晨

肃桐阁里,萧伯琛写的书文卷轴,杜清杯借着平日里梵佛送药的借口,来到了萧伯琛的身边。

“师父”

萧伯琛略带惊喜,问“怎得,惹得你来一趟。”

“梵佛说是院外的弟子炼药时,出了事故,所以这个点来不了了。”

萧伯琛赶忙接过少女手中的托盘“天寒地冻,穿的如此少,免得别落了病。”自从昨晚的云纪和梵佛的话,杜清杯也开始留意,似乎这个师父唯独对她格外的关照。

杜清杯借着由,问道“师父,为何对徒儿如此的好。”

“因为你是师门里最小的丫头。”萧伯琛则有意搪塞,猛灌下肚药后,擦了擦微湿的嘴角。留意到一直盯着自己的杜清杯,又道“怎得,也想品品此药吗?”

杜清杯赶忙摇头“不不,那……师父为什么给我取名叫清杯呢,又为何姓杜呢?”

萧伯琛则站起身,从身后的架子上,取下一本书,翻开的书卷里写着一句话,说道“清风徐徐留何意,杯中情怀颠人醉。这句话是前朝杜贵妃所写。”

杜清杯看着这句话,若有所思,萧伯琛则如往常般宠溺的摸了摸少女的头“可理得此句之意?”

“不明白,情意在酒杯里吗?”

此话惹得萧伯琛大笑“哈哈哈哈哈哈,不在,而是在离别的酒中掺着不舍,或是春日暖风里的过去。”

这些年来,杜清杯又不是没有察觉,隔一段时间就去后山,到底干了什么,于是问“杜敏又是何人?”

见状萧伯琛不再隐瞒,拍了拍自己的坐垫,示意少女坐近一点“杜敏便是前朝杜贵妃,杜贵妃便是你的亲娘。”少女似乎早有了准备,便道“那她为什么丢下我。”

“山下的事,朝堂的尔虞我诈,本来不稳的江山,最后只有倾覆。我与杜敏乃是生死之交,临终之托,岂不管呢?”

杜清杯长叹一气,问“师父一直不说,从前还以为我是从石头中蹦出来的呢。”

萧伯琛如长辈一般,拨开少女脸颊的乱发“傻丫头,这些年师父常说教与你,常罚你跪祠堂,可怪师父?”

杜清杯藏着眼眶委屈,摇头道“师父有什么很凶,板子落手心里很疼,但是徒儿早就不怪您了。”

萧伯琛笑了笑“傻丫头长大了,再呆老夫身边几年,找个人家,平平安安的过一生,为师便也不图什么了。”

二人诉说一番后,随着杜清杯知道真相后,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郁郁寡欢,或是心中成结一般的哭,此刻萧伯琛的心里的疙瘩也解了不少,天道院后山上,萧伯琛与杜清杯,师徒二人一前一后的走着,杜敏的墓碑前多了一个瘦小但坚毅的身影。

后来二人回了院,杜清杯什么也没说,但萧伯琛敏锐的察觉,打听后得知了少女与温如玉之间的矛盾,心中便下定了一个决定,等到一年后推了理由,撵尚幽下山历练。

现在想想,师门上下只有一个董秋初最省心,萧伯琛心里知道,董秋初没有回天道院,那就说明她现在一定藏了起来,也能说明她现在没有遇到自己完全解决不了的事。

但是面对白鼎之事的棘手与凶险,他还修书了一本,飞鸽到介州王氏王荣昌那里。

同样的这份飞鸽,被一直蹲守他们动向的薛熙拦截。

薛熙看着信“有趣”随后跟着身后的黑影死士说道“把董秋初动向通知给万剑宗的人。”

放走飞鸽后,又道“告诉樊柒柒,现在先按兵不动,先利用池云找白鼎线索后,再做行动。”

影士接收命令后,化做一团雾气消散。

同时董秋初这里,询问得知这个满山的红枫的地方叫“灵枫谷”

同时他们三人也察觉,这个阿杏似乎藏着很多秘密,但他一副不害人的模样,还总恰到好处的说出他们的心里话。

银杏大树荫下,四人坐在木塔子上,董秋初便问了一个好奇已久的问题,“我们以前认识吗?”

阿杏则招了招手,一只蓝鸟飞落在他的手上,说道“这鸟可爱吗?”说着,少女有意细看,阿杏的声音再次响起“你可以摸摸看。”

董秋初快要伸出的手,悬在半空中,谁知那蓝鸟落到了少女的手上。惊喜之余,小心翼翼的挪动着手,这只蓝鸟肉眼看去虽是蓝色,但在那时正午的阳光下,它的羽毛散发着五彩的绚丽。

宋禾晓问“这种蓝色的鸟,只在书中见过。没想到这里会有栖息。”

阿杏道“没什么稀奇,这鸟本就是普通的大雁,落到这棵树为家,借着灵力才修的如此。”

董秋初看着蓝燕道“这棵参天大树是阿枫吗?”一瞬间阿杏愣神片刻,惊叹她的言论,更多是欣赏,董秋初的视线与他缓缓对上。于是说道“没错,但那是一个很久之前的故事了。”

贺兰邵始连忙问“那您也认识柳绣吧。”

阿杏没有否认,而是肉眼间随着一团飞叶,转眼出现在了参天大树旁。

“那是一个战乱的时候,饥不饱腹,尸横遍野…………”

回忆伴随着阿杏的话,慢慢拼凑出了故事。

柳绣不过是乡野里的普通姑娘,随着城门失守,外族破开了皇城的墙,皇帝被砍去了头颅,妃子被倒吊城门,女子被凌辱,男人被杀戮。

女人被当做物件摆弄。但剩余的的汉人呼兵起义,来年下来的战时,人没有食物,就也沦落到吃人了。

这一刻人们的眼里满是恐惧,年仅20的柳绣也不例外。

她拼了命的跑,被抓起来再被卖出去,汉人的命如蝼蚁,

即使如此柳绣没有倔强的活着,她怀里藏着被砍钝的刀。直到……她跑到了这座山脚下,三个男人饿得两眼放光,穷追不舍的赶着她,弓箭射穿了肩膀,利刃划破了大腿,无力的匍匐着,最后粗暴的拖拽。

(好不甘心,真的要沦为他人之食了吗?)意识跟着模糊,但红风如龙卷袭来,阿枫他来了。

烈阳之下仍然看不清他的脸。

后来阿杏的话开始带些哽咽“后面就没什么意思了。”

董秋初道“你见过柳绣吗?”

“能活那么久,是个很丑的丫头。”

贺兰邵始道“那你知道柳绣造的白鼎吗?”

阿杏则看向夕阳“我只知道虽然都死了,但恩怨未了。”

董秋初带些疑惑的问“为何会恩怨未了?”

阿杏则闪到少女面前,看着她额间的绿玉“天机是不可泄露的。”说罢勾唇得意的笑了笑。

难道是和这个绿玉有关吗?

夜里的京城红墙内。

写着昭仁宫的牌匾内,一位深宫里的赵贵人,正刺绣着手帕,黑色的小猫点缀进眼睛时,窗户突然被猛的一力吹开,赵贵人也因此受惊扎破了手指,红色的血染红了手帕上黑猫,当赵贵人起身关窗户时,手帕上的黑猫,眼睛处闪烁了一道红光。

窗户紧闭时,身后的却悄悄站了一个红色人影,正当赵贵人张嘴呼喊时,却不知喉咙里堵了棉花般,任怎么挣扎尝试都无济于事。

红衣女子一看,正是在圩阳时的那位。真正的了解她,她名为红釉。

红釉一步步靠近“贵人别怕,我不是什么坏人。”

正当赵贵人一丝懈怠放松时,红釉一掌贯穿了她的心脏。扯出心后。

那一晚,世上再无赵贵人赵惠兴。

赵贵人的样貌似乎没人觉着不对,但都归咎与画了不同的妆造所致,没有任何人察觉赵贵人的脸完全大变样,成了红釉那副明媚恶女的模样。

红釉坐着仪仗走在宫道上,这时二皇子承德王沈璟辰来了个撞面。

少年侧身站到一旁,为仪仗让了路。

随口一问“这位是?”

宫中随身的太监回道“昭仁宫的贵人,去的方向应该是太合殿。许是伺候皇上罢了。”

沈璟辰道“有意思,寒魂渊的那帮人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。”说完,踩着路旁的积雪“樊柒柒这个贱人。”嘴里念叨着,顺着宫墙走了出去。

太合殿内

红釉轻轻的揉捏着皇上的肩,轻声细语“皇上~昨夜召的臣妾侍寝,您没有来,夜里真的难受死臣妾了。”

皇上吞了吞口水,问“不知爱妃哪里难受。”红釉撒娇的锤了锤皇上的胸口“当然是……皇上要进来地方难受。”

看着眼前美颜动人,身子婀娜的娇滴滴,皇上将她揽入怀中,肆意妄为的酣畅淋漓。